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痴心错付相决绝(1 / 2)





  荒僻危险的深雪域深处,魔尊别院里,一场对峙正在进行。

  “魔尊初入神界之时,魔军为立威,杀了一批不服统卝治之人。”神将被缚神绫锁在床卝上,却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,只淡淡说道:“不少魔将在其中浑水摸鱼,杀掉必杀目标后,将对方家当妻妾尽数据为己有。”

  魔尊的语气更加平静:“不错,死者大多数是实力不弱的飞升者,非是古神族。再加上法不责众,本座发觉了也不好严卝惩,便颁布了只许同境界一对一的法卝令。”

  “与这些死者相交的,也多是同一阶层,后来确实不一定还留在神界,也许回了原本出生的小世界。”他冷冷道:“要是说,这些人愿为死者出头,本座信。可若是说,他们敢追到魔界来暗卝杀,本座绝不信背后无人指使!”

  重楼俯下卝身来,那双凌厉的血眸,将目光凝聚在飞蓬的脸上,柔声道:“况且,这手段未免太精细了一点儿,使用秘法粉碎魔魂、释放灵力再融入周围灵脉。待本座发觉,哪怕愿意费劲,魔魂也被灵脉吸食的拼不回来了,真真狠辣之极。”

  “是啊。”飞蓬笑叹道:“也不知道是谁做得主,本将都想为他鼓掌了。”

  重楼气极而笑:“神将还要装傻吗?这有多像殒神秘法,本座就不说了。但光是用出来,动手之人本身也得被抽干灵力。”

  “结果事发后,还能溜得连血覆都找不到。”魔尊冷笑一声:“试问除了玉衡军战士,神界精锐还有别人有这素质吗?本座奉卝劝你一句,乖乖把名单交出来!”再让这些人逗留在魔界,鬼知道会不会再来一场大破卝坏。

  神将微微一笑,眼中有着赞许之色:“对,本将是不否认,是曾将殒神秘法剖为好几种变形,传给玉衡军所属。但魔尊认定是本将,也太过偏执了。”

  “你自己想想,神界封闭,本将身在这里沦为阶卝下卝囚,哪来机会指挥这场战斗?”他耸了耸肩,表情相当无辜:“所以,魔尊想从本将嘴里逼问名单,实在找错人了。”

  其实,我是真的不知道。本将当时,不过是念在神界危难之际,有卝意留下一二后手,才让伯约送信给活动名额之中,人缘最好、最可能和所有离开神界多年的同袍,都始终保持联络的人。

  并且,信中以自愿为第一前提,只请他们自己定下目标,一人杀一个即可。战果如何,并不强求。究竟有多少人敢冒险去魔界,本将还真的推算不出来呢。你问我名单,那我问谁去哈哈。

  神将想着想着,再想对方魔尊的窘境,险些乐得笑出声来。

  重楼的胸口剧烈起伏,他知道飞蓬这是扯淡,可他无法反驳。但此局除了飞蓬,不可能有人布的出来——因为绝对没有任何一个神族高层,有这个威望让玉衡军战士以身犯险进入魔界。

  “本座最后问神将一句…”重楼定了定神,嗓音低沉而危险:“你说不说?”

  飞蓬凛然不惧,微笑着答道:“别说没有,就算是有,本将也绝不会出卖袍泽!”

  “好,很好。”重楼抬起手,缚神绫化作细丝,刺穿了锁骨处的风云图案,将飞蓬牢牢吊了起来。

  全身重量都集中在最敏卝感的神印上,虽不是在床·笫之间,可也是最歹卝毒的肉·身刑罚。

  飞蓬控卝制不住的发卝抖,重楼伸手点过所有骨头,在惨叫卝声里将之一一粉碎。

  这时,飞蓬已是意识迷离,但重楼并不是打算搜魂,只是要飞蓬再无反卝抗之力。他伸出手,一只看不出材质的瓶子便出现在掌心。

  那一霎,魔界法则涌动而来,无形中显露卝出觊觎垂涎的意味。

  “别闹,一边去。”重楼伸手驱除蠢卝蠢卝欲卝动的魔界法则,打开了瓶盖。

  那是原本被他困在鬼界的神将气运,在飞蓬落在他手里再无反卝抗之力后,重楼便以飞蓬为引,以特殊方法强行收了起来。可他还是动不了杀阵,救不了共工。

  重楼缓慢的将神将气运,重新注卝入飞蓬体卝内。

  飞蓬猜到了他要做什么,蓝眸瞬间瞪大,激烈的挣扎搐动起来,却因浑身骨头碎裂,别说反卝抗了,连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。

  良久,气运全部灌输进去,并因为飞蓬的伤势,自觉化为灵力滋卝润着身卝体,更与本体更加密不可分。

  重楼收回手微微一笑,抚卝摸卝着飞蓬的脸颊,轻声道:“不管背后是谁,玉衡军战士本就受神将气运庇佑。现在你气运回归,他们只要有擅长占卜的,必然能发觉你在魔界。”

  “神将觉得,本座要守多久,能将他们全部抓获?”重楼嘴角的笑意令人胆寒:“当然,若他们发觉了之后,不想救神将,那本座此计便无用了。”

  飞蓬的嘴唇嗡动了两下,蓝瞳里是最后的希冀:“他们…不会来的!”一人杀一个目标,不管得手与否,都要立即远遁逃离魔界。你们一定要听本将在信上写的话,千万不要留下来以身犯险啊!

  “别做梦了,他们连魔界都敢来,又怎么会舍弃自己的信卝仰?”重楼负手转过身来,一语打破了飞蓬的侥幸,脚步轻快的踏出了别居:“等筹码到手,本座再回来继续和神将算这笔账。”

  重楼再回来的时候,面上有着淡淡的笑容。他来到飞蓬身前,伸手一挥,便有一堆瓶子落在了地毯上。

  飞蓬的脸色一瞬间苍白,那是神魂的气息,数量一个不多一个不少,是玉衡军所有活动名额的人。

  “就连本座都没想到。”重楼叹了口气:“玉衡军本身被困在神界,可离开的这些神修,会为了你一封信,尽数来到魔界。本座还以为,应该只有几个人呢。但哪怕长琴谨慎,因为忽然占卜到你的下落,心中生出怀疑,也不可能不救。”

  魔尊凝望着神将雪白的脸,缓声道:“不然,哪里还会有人听从他呢?非得把他当叛卝徒不可。而接下来发生了什么,本座想神将一定能猜到吧?”

  飞蓬的脸上,最后一丝血色也褪了:“调虎离山,却误中副车。”

  “不错,此事唯一的变数,便在于兵分两路之下,一方营救、一方报信,那已是元老境界的太子长琴,究竟会在哪里。”重楼笑了起来:“在他亲自前来营救你,和去天魔族报信之间,本座猜了前者。”

  他抱臂笑叹道:“他也不愧是你一手教养、虽无名义但有实情的好徒卝弟,完全不怕死。瞧见本座,第一件事就是全力以赴拼命,妄图拖延时间,让去天魔族的同袍能报信成功。其实若是往日,本座不介意让他把平生所学尽数施展。”

  “可这次不行。所以,本座立即收拾了他,又赶去天魔族外,把你的好属下们尽数擒下。”魔尊伸手解卝开缚神绫,将面容惨白、身形踉跄的神将揽入怀里,用指腹轻磋那毫无血色的薄唇:“现在嘛,便轮到神将你了。”

  充满诡谲与玩味的血瞳,深深望进那双燃着怒光却极力冷静的湛蓝眸子里,他柔声道:“说说看,你愿意付出什么,与本座交换他们的一线生机呢?”

  飞蓬垂下眼眸,他在思索,也在斟酌。

  过了一会儿,飞蓬总算抬头:“长琴的气息,你没有展示。”

  “他在这里。”重楼挑了挑眉,拿出一把琴,凤来琴。

  飞蓬指尖一颤,轻轻卝抚了上去,感受到生机,才真正松了口气:“魔尊只是封禁了他?”

  “自然。”重楼微笑道:“比起其他人,作为你的弟卝子,他总是有些特卝权的。在你心里,想必也是如此?”

  飞蓬摇了摇头:“不,是一样的。”将指尖收了回来,他轻声道:“从他们全部愿意为本将赴死,便和长琴一样了,都不可割舍。”

  “至于本将的筹码…”飞蓬看着重楼:“魔尊自己提吧,只要无关神界利益…”他嘴唇颤卝动了两下,有些艰难却毫无犹豫的说道:“你要本将做什么都可以,直到你…满意为止。”

  重楼诡谲的目光,一下子变得更加冰冷而暗沉。他抬手攥卝住飞蓬的后颈,将人远远的掼在大床卝上。

  “魔尊…”摔进柔卝软的床褥里,飞蓬还打算说什么,便被身上骤然增加的重量和堵上来的嘴唇阻住了。

  飞蓬僵硬了一下,无数次之中第一次什么反卝抗都没有,反而攥卝住了重楼的袖口。

  …… ……

  那一刹那,飞蓬甚至握紧手掌、浑身颤卝抖。但凤来琴和满地毯的神魂瓶子,陡然印入了脑海。如果自己反悔,那这些为了自己赴汤蹈火的孩子们,会是什么下场?

  …… ……

  “神将要反悔吗?”魔尊听不出半分喜怒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  逃避的动作登时顿住,飞蓬撕咬了一下嘴唇,哑着嗓子回答道:“并未。”

  “告诉本座,为了无关紧要之人,舍弃最后的尊严,值得吗?”

  …… ……

  “他们能为本将搏命,本将自然能为他们不惜一切。”

  “而同等性质的事,我也为你做过,重楼。”他的声音,似乎已恢复了平日的淡定冷静,听不出半点坠入不堪境地的沮丧和无力:“哪怕现在遭遇背叛,也不后悔当时的并肩作战。”

  所有的动作瞬间停息,飞蓬只听见了重楼猛然加剧的心跳声。而后,他承受了平生最疯狂的一个吻,持续到自己呼吸不畅、浑身发软、意识迷离为止:“嗯…”

  等飞蓬的视线重新清晰时,他看见了重楼暗沉的血瞳。那个魔一只手臂揽住自己的腰,另一只手轻卝抚自己的脸,投卝注过来的目光,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那般,专注深邃,丝毫不错眼。

  “飞蓬,适才我问的问题,现在我自己回答你…那是不值当的。”重楼伸手为飞蓬重新穿好衣服,从里到外都包裹的严严实实:“我一贯认为,为任何人舍弃自己,都不值得。”

  重楼站起身来,离去之时只留了一番相当矛盾的话:“你嘴上说不后悔,心里却指不定悔青了肠子。可是,我不曾后悔与你并肩、为你战斗,不管是哪一次。”

  飞蓬怔忪的看着重楼的背影,陷入了沉思。你说为任何人舍弃自己,都不值得。但你又说,不后悔为我搏命。这样两相矛盾,是什么意思?

  他想了一会儿,忽然意识到什么,立即掀起床帐。

  瞧见凤来琴孤零零又好端端放在桌案上,神魂瓶子们也安安稳稳躺在地毯上,飞蓬松了口气,立即走过去收拾好,都拢在自己怀里。

  其实,重楼有一点还是说对了的,太子长琴于飞蓬而言,确实是不一样的存在。非是指现在的轻重,这些人,飞蓬现在一个都不会舍弃。

  可若是单论感情,太子长琴是飞蓬从一点点大的孩子,亲眼看着他长成翩翩美少年的。尤其,长琴不同于偏科的水碧,他是当真传承了飞蓬在下界前的全部知识,是飞蓬真正意义上的衣钵传人,还在楚惊鸿和姜维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