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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45)(2 / 2)


  是姓楚的当时拍了视频的那部。

  贺辞东接过来,点了播放。

  镜头摇晃了两下,渐渐有对话出来,越往后看贺辞东的脸色越阴沉。

  直到他拉到岑景被打到胃出血那里。

  眼前的邓宇盛还在说:我只是后悔让他抓住了机会,不然

  邓宇盛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。

  因为他们所认为是为了姚闻予来的人,二话没说,上前就照着他心窝子踹了一脚。

  身体撞到铁皮墙发出巨大的闷响,邓宇盛当场摔下来,脖子和脸一片紫红,张着嘴半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可见贺辞东用了多大力气。

  旁边姓楚的已经吓傻了。

  贺辞东周身都是低气压。

  你应该庆幸断手断脚的人是你自己。贺辞东的声音沉而狠厉,杀人还指望姚闻予保你们,他能不能保住自己都还是未知数。

  楚轩和邓宇盛终于意识到,贺辞东并不是因为姚闻予来的。

  对大年夜刚和他分开,岑景就受到袭击这事儿,显然让贺辞东很愤怒。

  愤怒的点不仅仅在于姚闻予背着他安排了这一出,背着他对岑景下手。

  愤怒的点更在于,他看见了岑景当时的处境。

  他对岑景的感觉本来就已经踩在了交界线,连他自己都理不清楚是厌恶多还是其他什么的复杂感。

  乍然看见这视频,几乎瞬间点爆了贺辞东的理智。

  他伸手扯了扯领口的领带。

  才勉强收住戾气。

  旁边的人问:老板,现在警方还没查到这里,接下来怎么处理?

  那就把他们交给警察。

  对方接着问:那这视频?

  本意上问的人是想问要不要直接销毁,毕竟这当中有直接涉及到姚闻予。

  以姚闻予和老板的关系,他要是想保人,这种东西肯定是没有更好。

  不知道为何,听见这话贺辞东整个人气场更冷了,沉声道:一并交给警察,整个过程一五一十,让他们全部交代清楚。

  明白。

  警察来这里把人带走的时候,是直接用担架抬走的。

  带头人在加工厂外面的空地上和贺辞东交谈。

  能这么快找到一些线索,要感谢贺先生的配合。

  贺辞东伸手简单和对方握了一下。

  对方接着道:您也算这次案件的间接当事人,所以有些情况我们也可以和您说清楚。

  贺辞东示意对方直说。

  我们调查的过程中发现,岑先生名下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进行过公证。并以私人名义私下进行过大量捐赠和安置处理。

  对方接着说:要知道如果不是有重大事项发生,一般人很少会预设并以这么快的速度处理完这些事。所以我们推测岑先生伤人事件可能是早有预谋。

  不会。贺辞东蹙眉,这次的事情他是被动方。

  被绑他没法提前预测。

  去堵姚闻予,更多的是出于报复心理。

  哪有什么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计划的事。

  警方倒也没否认贺辞东的说法,只是问:那岑先生是在事业上有什么新的规划和动向吗?

  贺辞东:没听说,时间太短,我的人还在找他。

  那好。对方笑笑,今天先这样,您这边要是有任何新的线索,请及时联系我们。

  人群很快散去,昨夜被雨打湿的地上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和车辙痕。

  贺辞东看着远处的荒地,心道那个人就是在这里经过生死一线,然后带着浑身伤一个人走出去。

  孤注一掷,满身坚决。

  贺辞东站在那儿,感觉深冬的凛冽姗姗来迟。

  电话再次响起。

  这次是高扬。

  老板,我们仔细调查过岑景过往的资料,和以往查到的都相差无几。高扬说到这里,不过我们还是发现了一点。

  贺辞东:说。

  岑景在跟着李美兰的时候,大约五岁左右的样子,有被送走一个月。因为当时李美兰没有抚养能力,跟了一个男人,那个男人怀疑他从小就精神不正常,偷偷把他送出去的。

  贺辞东眯了眯眼睛,送去了哪儿?

  这个说来也挺巧合的,就是姚先生所待过的那个福利院。我们之前没查到是因为时间太短,他的资料根本没入档,后来那里还发生了一场大火,之后他就被李美兰接回去了。

  五岁左右的样子,同一家福利院。

  刚好也在发生大火的那个时间段。

  有种幕布尘封,从源头开始一点点被掀开的感觉。

  贺辞东回忆当初那些小细节,回想后来遇上姚闻予即使调查对证过,依然还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的地方。

  有了开端,就如同燎原星火。

  某些东西就再也遮挡不住。

  老板,老板!手机里高扬的声音逐渐远去。

  天地颠覆,混沌又朦胧。

  剧烈的头疼袭击而上。

  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朝他强压过来。

  有个人的声音始终萦绕在耳边。

  岑景早死了,从今天起我岑景是岑景,你贺辞东是贺辞东。

  追加三千万,利益四六开,我六,你四。

  姓贺的,你特么卖我?

  你这完全属于老男人禁欲太久,心理出现了问题。

  圣诞快乐。

  贺辞东,你可千万别给我死在这儿。

  那些被抽离扭转掉的画面和记忆,开始一点点充盈,所有的一切,都和一个叫岑景的人相关。

  那个人一手把辰间带到了今天的规模。

  他们不止一次针锋相对,冷静谈判过,激烈争吵过。

  他们谈起过关于喜欢和性的界限。

  那人曾经因为一场剧烈头疼,浑身冷汗地埋首在他颈边,说等会儿就好。

  他们一起到过乡下,差点在床上打一架。

  贺辞东记得他总是冷静自持的模样。

  记得他生气时眼底冒火的神情,记得他生病后发白的脸,也记得车子翻下悬崖,他为了救他,徒手掰开车门那双伤痕遍布的手。

  但是他忘了。

  整个世界都把这一切忘掉了。

  贺辞东又突然想起悬崖下,岑景突然问他后背的纹身下是不是伤疤时的样子。

  高扬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了。

  贺辞东甚至不用确认,都能肯定,他将一个人错认多年。

  那时的岑景必然已经知道了什么,但他什么也没说。

  又或者说,贺辞东从没给过他这样的机会。

  贺辞东发现自己也曾担心过他活得太独,但是,最终却是他一手把他推到了绝境边。

  不止一次了。

  冷风倒灌,冰刃穿肠过的滋味不过如此。

  清醒的代价是与世界为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