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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只一见那字他便料定这醉汉是有大才,这才礼遇有加想聘请他当舌人,只黄金千两属实是拿不出啊。

  唔,蠢人,你说我这字不行?那醉汉不知何时站了起来,这时众人才发现这醉汉居然身量极高,足有八尺余,观其气势似渊渟岳峙。

  周德全咽了口唾沫,往后退两步才小声嘀咕着:本来就写的不行。

  忽然间醉汉从胸腔中发出道古怪的音节,喉结滚动,一连串音节接连迸发,似山间百兽齐鸣,商队众人在草原往返多次,也略略懂一些狄戎人的发音,听到熟悉的音节才认出这是捏古斯部落的语言。

  醉汉接连改换七八种不同语言,不止包含狄戎三大部落,甚至连一些小部落也极为精通。

  众人目瞪口呆。

  吐完最后一个音节,醉汉拎着酒壶从商队旁侧身而过,往集市里去了。

  先生等等,方同连忙跟上,他想到了醉汉有些学识,却没料到渊博至此,眼下随不能与之同行,但也不能得罪了这样一位人物。德忠他就是个大老粗,您别和他一般见识。说话间回头狠狠瞪了眼全德忠,接着道:观先生喜欢喝酒,我们这破落商队别的没有,各色美酒却是不缺,先生随我捡着喜欢的拿去,全当我替德忠赔罪了。

  有酒?醉汉突然停下脚步,眼神一亮看向方同,有多少?

  方同:数以千计。

  狄戎人喜喝酒,但草原上物资匮乏,狄戎也没有酿酒的技法,只能粗略发酵马奶,做成马奶酒,马奶酒口感粗糙,岂能比得上中原的各色美酒?

  因此中原的美酒在狄戎只贵族才有享用,大部分都依赖王家商队运输,是可遇不可求的奢侈品。

  且酒水装在皮囊*中能保存时间很长,是商队的主要运输商品。

  醉汉猛的拍了把方同肩膀,取下别在腰间的空酒壶扔进方同怀里,豪迈一笑,把这酒壶灌满,酒水管饱,便许你们与我同行一遭。说完,枕着胳膊往前走。

  方同先是大喜,后略带迟疑的问:先生,可我实在拿不出黄金千两。

  千金难买心头好,醉汉渐行渐远。

  还未请教先生姓名!方同站在原地高声问道。

  无姓无名江湖一闲散汉,人送外号三不,隐有高声传来。

  三不先生,这名号倒古怪的很,不知是哪三不,方同暗自思量。

  一天后,角加镇城楼门处。

  数百名士兵着锃亮铠甲,铠甲前面刻着常胜军徽,背面刻一大大的罗字,手持长枪腰间别着弓箭,面容肃穆。

  左右各站一排,将等着出关的行人夹在其中。

  角加镇前些年新设了一道出口,将人和货物分开,商队的货物都在另一出口由王家派来的管事挨个检查。

  醉汉,现在应该叫三不跟着方同排在队列中,指了指另一道门口堆积如山的货物,问道:我有些年没来角加,现在怎的检查如此严密?

  方同道:先生有所不知,前两年出了桩大事,听说是某个商队夹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出关,自此以后对商队的检查就十分严密。

  三不看了眼隔壁连茶叶都要扭开盖子仔细翻找的王家管事,暗道,到底是带了什么东西出去,惹的这王家如此谨慎。

  作者有话说:

  舌人:翻译

  两小孩要长大了!

  第29章 惊闻

  在关口足足耽搁了两个时辰商队才检查完毕得以出关,方同记录完,又绕了个弯去领取货物,待一切收拾停当,三辆牛拉板车停在城门口,还有两辆高头大马拉着的,车厢用青油纸覆盖数层,三不蹲下伸手摸了摸车底,果然做了减震处理。

  这两辆马车应当就是装瓷器等易碎品,方同和守门的士兵又说了两句,凑上前来,先生那我们出发吧。

  三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,走到一辆牛车旁翻身而上,恰巧身旁坐的就是与他起过争执的全德忠。

  说这全德忠,父母是做死人的买卖家中有些余钱,便送他念了两年学堂认了几个字,因着这点子学问他在商队里自觉高人一等,谁也看不上,只分外敬重对他曾有过救命之恩的方同。

  况上次走商死在狄戎人刀下的舌人正是他幼时学堂里的同窗好友,眼下对狂放不羁的新舌人自然看不顺眼,只三不确实有些学问又得方同看重,他不好明着发作。

  见三不有意坐下,他伸出一只腿拦在板车上,板车上垒满货物空着的地方本就狭窄,被他这么一挡,真是半点空隙也无。谁料三不仿佛看不见他出的腿,直直坐了下来。全德忠来不及收回,被坐了个结实,痛的呲牙咧嘴。还不等他开口,只见三不似笑非笑的转过头,兄台是怕我坐不惯这板车,特意支个腿来当靠垫,有心了。

  全德忠动了动想把三不掀翻下去,但腿上之人却像是块顽石,坐的稳如泰山,无奈之下他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,我方才骨头酥软,原想伸腿活动活动,没料到先生坐了下来。

  身后有个汉子突然高声道:全德忠你今天拽的哪门子文屁,往日里咋不见你说话这么斯文,对着兄弟们就一口一个老子,对着三不先生倒成了个文化人,你是不是看不起兄弟们?

  全德忠一时脸色涨的通红,发了狠劲儿抽回腿,跳下牛车,往另一头去了。说话的汉子凑上来,露出一口黄牙笑道:兄弟,你别和全德忠那小犊子一般见识,他人不坏,就是心眼子小了些。

  三不笑着摇头,我和他计较些什么。

  汉子一拍大腿道:兄弟是个爽快人,我看你也是个爱喝酒的,俺这有些烈酒给你偿偿。说话间,解开腰间挂着的酒囊仍进三不怀里。

  行商人哪来那许多讲究,往往是数个人共用一只酒囊,三不拧开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,果然是烈酒,味蕾似被烈火烧灼,火舌一路烧进肺腑,三不吐出一口酒气,朗声笑道:真是好烈的酒。

  全德忠跛着腿一路走到方同身侧,回头看了眼和汉子们打成一片谈笑风生的三不,忿忿道:同哥你为何对那人如此敬重,他说的那些鸟语到底是不是狄戎语我们也不清楚,我可不信真有人能掌握狄戎八部的所有语言,指不定在糊弄我们呢。

  方同最是了解他这兄弟,知他是见先生一来抢了他第二得力人的位置,心中不服,难免说些酸话,方同跳下马车拍了拍全德忠肩膀,你可知道十二年前的新科状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