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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4)(1 / 2)





  江童颜:

  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。

  江童颜身形修长,今天太阳毒,他帽檐儿压得又低,除了裴信卓,他根本看不见新中单长什么模样。

  裴信卓也光顾着骂街,嗓门极大,忘了介绍。

  越骂越上头,小区门口歇凉的大爷大妈将视线据过来,江童颜丢不起人,一把捂住裴信卓的嘴,向远带。

  回过头,就江童颜还不忘贴心和新人打了个招呼,皮笑肉不笑,而后迅速变脸,直截了当地问裴信卓,怎么回事

  好家伙,两个人被黑车司机骗着绕了大半个宁海市。好在裴信卓没傻透,发现导航不对劲,立马骂骂咧咧跟司机吵起来理论。

  司机也是个狠人,管他差不差评,直接把他俩扔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,打车都打不着。

  江童颜内心:现在换队友还来得及吗。

  他杵着车把扶手听戏,顾及面子问题,他难得憋笑:能走回来,说明司机还不是很黑。

  拉倒吧,别让我下次碰见他,要不然碰一次骂一次,居然他妈敢开黑车

  突然,裴信卓瞄到他的新座驾,疑惑道:你什么时候提了辆新车?

  你说小电驴?江童颜说,前天,抽奖抽的。

  嗯?

  裴信卓原本准备好的一大堆设想,全都堵在了喉咙,半天才挤出一句:啥?

  几秒后,他睁大眼睛,不太相信地重复问:哪个超市?在哪?叫啥?特等奖还有吗?

  他认识江童颜这么些年,别说超市抽奖了,他甚至都没看见过江童颜喝冰红茶开出再来一瓶的。

  裴信卓忽然想起当年刚认识江童颜的时候,那会儿有款促消化的酸奶特别火,虽然是刚上的新品,但是味道不错,江童颜每天晚上吃完饭都去买。

  当时那款酸奶搞活动,抽到再来一瓶可以凭借瓶盖添一块钱换瓶新的。江童颜听说后,默默买了两箱

  结果一瓶没中。

  连超市大姨都看不下去了,说等下次再买,非要送他几瓶。

  江童颜冷哼一声,打断他的思绪。

  好好好,我不问了,那你慢慢骑,我俩打车回去。

  裴信卓原本想说他也去抽一抽,但只是想了想,没准是江童颜最近运气爆棚,要不邀请赛分组,你去抽签?

  抽屁江童颜刚要开口拒绝,就见马路上LED屏幕插播一条紧急新闻,他背对着街口,似有所感地转过身,听见

  今日11时36分,我国湖南省张家界附近发生3.4级地震。当地各县已启动防汛减灾三级响应。目前张家界主动避险转移安置高风险群众13户24人、劝返游客567人

  临近期末,教室里的学习氛围越发浓厚。

  好多平日里不怎么学习的同学都在临时抱佛脚,为了多涨几分放弃了宝贵的午休时间,留在教室里刷题背书。

  这个英语阅读怎么有这么多不认识的词啊,跳段翻译根本读不明白。

  切,你那是没做物理,没有最难,只有更难。

  还有化学,我那个同分异构体实在想不出来,救救孩子吧。

  安静点儿,别的班还在上自习,有唠嗑的功夫多看两眼语文古文,我可不想再被罚抄写全篇。

  江童颜一路从四楼安全通道跑过来,才推门,看见李佑正在磕头似啃书。

  江童颜吼他:易慎呢?

  李佑眯着眼看清来人,瞌睡直接吓醒:助教,你现在晚自习了?

  江童颜伸手敲了敲他手腕上的表:赶紧醒醒,看见易慎了吗?

  李佑的恐惧只存留了一瞬间,他回忆片刻,得出结论:好像刚才去厕所

  他还没说完后半句,江童颜已经抬脚跑了。

  张家界地震的事情易慎肯定知道了,江童颜想,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,小干部容易做傻事。

  他进门的时候留了个心眼,问了保安室。今天从上午到现在,没有学生请假离校,说明易慎还在这儿。

  江童颜站在男厕所外,看了眼灰蒙蒙的天,嘴唇紧了紧。

  一定还有哪没被找到。

  慎思楼外便是操场,今天阳光毒,操场上根本没有人,一眼望去空旷得很。

  江童颜不打算出教学楼,他转了个身,朝五楼走去。

  为了迎接考试,今天五楼的教室门都开着,方便学生打扫卫生。江童颜挨间挨户的推门看,最终在20班楼上那间,找到了易慎。

  江童颜摔关门,冲过去把人抱进怀里。

  对方身上传来的清凉薄荷带着温暖,这种时候他的模样,莫名有股难以言表的心疼感。

  这是江童颜熟悉的味道。

  易慎的手撑在他倚坐的讲桌上,脑袋缓缓抵上江童颜胸口,嘴里微微抽噎:你是怎么找到我的?

  江童颜身体紧绷,从心疼中回过神来,轻声哄他道:一层一层跑呗,你又没离开学校。

  易慎低垂着头,细发不经意在他领口处摩擦,男生小声辩解:我哪也没去,就想上楼一个人待会儿。

  江童颜掀眸看向落灰窗户,两人是拥抱的姿势,他把易慎整个人圈进怀里,很松但很安全。

  他小心翼翼地试探:为什么上楼?

  易慎这次没有躲开他的提问,不安地捏紧校服拉链,悄悄将下巴放在江童颜的肩窝。

  再抬头,正好对上一道热切滚烫的目光。

  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,回答:教室里人太吵了,我想午休。

  江童颜微喘气,额间还沁着汗,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。

  难道小干部还不知道地震的事?

  教室里没有学生上课,到处都是灰尘,只有易慎刚擦的这片讲桌还算干净。

  突然,易慎的手机亮起屏,恰好停在刚更新的时事新闻界面上。

  江童颜触屏滑动,进度条早早到底,也就是说他没来之前易慎已经看完了。

  而且看了好多遍,还加了特别关注。

  他锁紧眉心,二话不说退了APP,然后把手机往桌上一丢。

  易慎被他抱的用劲儿了些,往后缩了缩,后背的校服皱吧在一起。

  江童颜抿了抿嘴角,看着怀中人,墨黑的瞳孔里满是担忧:你都看见了,为什么不说?

  自己为了他做了这么多,终究是没有扒开坚硬的外壳,进到柔软的内里。

  易慎盯着江童颜,一滴泪没掉,过几秒偏开头去,下意识想跑。

  谁知对方比他反应还快,在他跳下讲台的那一刹那,江童颜率先抓住他的腿,按住他。

  等易慎平静了些许,江童颜才慢慢把他的脸轻轻转回来,神色柔和,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刮:小骗子,又想骗我?

  不是,易慎的脸和耳根刚被抱住就红了,随即放弃了挣扎,犹豫解释:我是想下去,这样坐太高了。

  噗都这个时候了还在顾虑身边人的感受。

  江童颜猜透了他真实的心思,头上的手由轻抚变成了粗/暴的蹂/躏。

  就在易慎以为午休会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度过的时候,江童颜放开了他。

  想哭就哭吧,不用忍着,我不看。

  话音刚落,江童颜便从裤兜掏出来一小袋湿纸巾:但是哭肿了,下午就看不清黑板了。

  易慎没接,眼睛里积攒的水珠顺流而下,他瞥了眼图案,破涕为笑:好丑的小猪。

  江童颜附和:丑死了丑死了。